“古也，帮我破开这里！”

担心伤到里面的东西，他并没有动用龙焰，而是叫来徒弟，两个人你一拳，我一拳，想把它给打通。

这些石壁不过普通的青石皮，自然挡不住附着灵力拳头的进攻，上面很快就出现了裂纹。

忽然“咔嚓”一声，整面石壁像镜子一样，变成数不清的碎片。江玉顾不得许多，直接从这些锋利的碎片上踏过，而眼中却全是那块闪着五彩霞光的玉璧。

“师傅，这是什么，好漂亮啊！”莽古也从师傅的眼神当中，就能知道此物的珍贵。

“道玄录，就是你我师徒二人今后的通天大道了。”江玉双手捧着那五彩玉璧，想把它装进储物袋里，结果发现，怎么也装不进去。

“主人，你听到了吗？”

而就在他尝试时，脑海突然响起一个声音。

“听到了，噬魂，果老如今在哪里？”

“虫虫不知道呀！周围的树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，不过虫虫能感觉到离主人越来越近了。”

这可不是什么好事，说明那果老距离自己并不远。而且手上的玉璧又不能收进储物袋里，直接出去的话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。

“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，噬魂，你继续跟着，实时汇报位置...”

关于一人一虫的对话，莽古也并没有听到，但还是从江玉脸上看出事态的紧急。可黄鸟氏还一个人待在树上，不能赶紧回去的话，万一...

“师傅，东西都拿到了，怎么还不走？”

“嘘！”

江玉听着噬魂虫的报告，知道果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，根本不敢轻举妄动。

但较为幸运的是，带路的莽山并不清楚山洞里的构造，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岔路口，连续找到的几个洞穴，都不是果老从莽河记忆中所见的。
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？”

莽山听到这句话，冷汗直流，声音颤抖道：“知道，只是这些岔口看起来都一样...”

“行了，你最好赶紧想起来，不然杀了你，我一样能找到。”

眼看道玄录马上就能回到自己手中，果老并不愿与之废话，只是不停催促着。

而离这不远的另一个山洞，江玉终于不再等待，把玉璧塞到怀里，借助身上的兽皮尽量遮挡所散发的霞光，和莽古也准备静悄悄地离开这里。

等到走出山洞，他们才敢放开脚步，拼尽全力奔跑在漆黑的树林当中。

其中莽古也的速度甚至还比师傅江玉快上不少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前面等着他。

“古也，跑那么快干嘛？小心惊动妖兽！”江玉则不一样，逃跑的同时，还有精力留意周围可能出现的妖兽。

“娘...娘还在树上！”他跑得这么急，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，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。

“别担心，她不还在树上吗？”

借着皎白的月光，江玉透过遮挡的枝叶，依稀能看见一个矮瘦的身影。

“娘，莽古也回来了！”

“小点声！”

江玉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得这么大声。可等上去，看到徒弟怀中那具冰冷的尸体时，这才发现，原来黄鸟氏早就死了。

“娘...莽古也回来了！”

悲伤让少年强压在心里，只有阵阵的啜泣可以知道他如今是多么的痛苦。江玉忽然感到些许自责，若不是因为他，黄鸟氏大概率还活着。

“她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身上没有伤口，而且还是温热的，娘这是老了，师傅千万不要自责，不然娘就算死了也不能安心。”

虽然江玉很想再看黄鸟氏一眼，但莽古也死死把她抱在怀里，也只好作罢。

“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，她还能多活几天。抱歉，古也，你要是想离开的话，随时都能离开，为师不会伤害你。”

“师傅也要抛下古也吗？”

等少年抬起头，曾经坚毅的脸上如今挂满泪水，哪怕他曾是部落的勇士，优秀的猎手，在死亡面前，也只有悲伤二字可以形容。

“不，为师担心你...”

“师傅，不是你的错，娘她就是老了，这就是凡人的命运，逃不过生老病死，当初还是你教我的！”

是啊，江玉猛地想起那天，他们一起捕猎，发现了一名重伤的野人。也许是对他死时那种痛苦的感概，随口说了一句，结果再听到时，却是从徒弟口中。

“凡人的命运啊...”看着黄鸟氏那张乌青而且干瘦的脸庞，江玉嘴里不停说着这句。

而在两人逃出的山洞中，也有两人，在走错无数次后，终于来到正确的山洞中，可他们现在同样没有一点喜悦。

“我竟然还会相信凡人，真是愚蠢！”

果老看着破开的石壁，还有其后空****的地面，也顾不得功法反噬，直接挥手一击，带路的莽山在灵压下，四肢瞬间弯折，神情恐怖，没来及解释就死了。

“谁？到底是谁拿了我的道玄录，那是我的，我的...”

直接杀了莽山，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违反道誓，原本他还庆幸着没有受到所谓的天罚。结果不是不报，却是时候未到。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出现在果老心头。

可环顾四周，除了石头外，哪里有能让他这个筑基后期修士害怕的东西。

“天道，你既然都抛弃了人族，为什么还要处处针对我。我资质优秀，可因为父母都是魔修，从小被当作猪狗一般对待。之后就算我通过了天师阁的考验，可一句‘魔崽子’却把那些努力，那些付出都变成了笑话。杀人夺宝又如何，只要能筑基，什么我都会做...”

说着说着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，果老身上的时间像静止了一样，一动不动。眼睛好似鱼目，灰暗而缺少应有的神采。

“砰！”

看着对方如同一具僵硬尸体摔倒时，江玉以为这又是他的诡计，想把自己骗过去。

但过了许久，地上的“尸体”连一点动静也没有，他终于是忍不住，指挥暗处的噬魂虫前去试探一二。

噬魂虫不仅飞到果老身上，甚至咬开他失去灵力的皮肉，钻了进去。江玉通过复眼看到这一幕，本能感到恶心，甚至希望他还活着，能把这虫子给碾死。

“主人，他的识海空空的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
那是一片死寂之地，生命在这里都能称之为奇迹。江玉如今却是喜忧参半，喜的是，一直追杀的敌人终于是死了，但他的死状过于诡异，让人不禁害怕。

“古也，走吧！”黄鸟氏的尸体已经埋葬，莽古也看着面前的银杏，久久没有移动。

“师傅，这世上真的有轮回吗？”

轮回是天道生生不息的动力来源，江玉在教他修炼时，也会说起一些修仙界里大家公认的常识。

“有的，肉体只不过是另一间树屋。”

要是他穿越前，肯定不会这么觉得，但这个世界不同，它是真的有仙人，那轮回自然有可能存在。

少年听到后，心中那份伤感不由少了一些。

此间事了，师徒二人又来到了山洞当中，只是这一次，江玉不再需要莽古也带路。他根据噬魂虫的指引，很快就找到了果老所在。

地上除了那具冰凉的尸体外，还有一个死状凄惨，身体扭曲成麻花的人，这是给果老带路的莽山。

看着昔日仇敌如今的模样，莽古也并不觉得高兴，甚至上前帮对方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。

“要不要我一块烧了！”

等江玉搜刮完尸体，手中生出一息龙焰落到上面，这具筑基修士的躯壳燃烧起来跟妖兽并无太大不同，很快变成了一堆黑灰。

这下就算果老还藏着什么后手，也不可能起作用了，江玉的心这才终于放下。

“不用，我等下把他葬在莽虎旁边。”

“那行，你要是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，可以来问我。”

说完，江玉来到山洞另一头，开始研究起那玉璧。

“道玄录，你究竟是什么呢？”

玉璧所散发的五彩霞光，看上去美轮美奂，但别是什么好看而不顶用的东西。随着鉴定术落到上面，其中所藏的秘密这才展现在男人面前。

“道玄录，太虚玄真宗的真传秘法，乃真仙所授，仙人授予的功法，这么厉害！”

不过这样看来，仙竟然真的存在。原本江玉对此还半信半疑，现在有系统背书，他也不得不信。

“不知道它所谓的意识传法是如何实现的？”

周围就只有徒弟一人，而且噬魂虫在暗中随时待命，现在不正是他接受传法的好时候吗！

说干就干，江玉盘膝坐下，把五彩玉璧放在身前，操控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靠近。但等离它只有一寸的地方，突然出现的一股强大吸力，把他的意识直接吸了进去。

“天之道，无极而生，一气化三清。有清名元始，纳天地之灵气，修道以得仙境。吾太虚玄真宗，奉天道而立，逐真之志不可忘。宗内弟子所修法门，名曰道玄录是也！”

一道肃穆庄重的威严男声响彻整个空间，江玉有些昏沉的脑袋听见后，瞬间从迷茫当中苏醒。

但等环顾四周，竟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群身着白衣，个个都宛如美玉的孩童当中。而他本人，不知什么时候换下那身脏乱的兽皮，也穿上了跟他们同样的白衣，化作小孩模样，聚精会神听着台上老者那些鼓嗓发聩之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