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_昏迷不醒

白骁拍拍她的背,扶着她往医院里走,心里却在担忧着顾小溪,要是她知道了这个消息……

虽然他不待见顾小溪,但是陆庭衍和他严肃谈了一次,他想通了,以后也不打断针对她了。刚才已经给她打过电话,她的声音若无其事,仿佛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。他竟开不了口告诉她,害怕她承受不住打击。

时间嘀嗒地流逝,白骁陪着陆婉在病房门口等了足足三个小时,白骁一直在旁边站着,红着眼眶一言不发,时不时跑出去抽烟。

而另一边,陆氏已经乱作了一锅粥,陆庭衍突然出事,硕大的集团群龙无首。他虽是名义上的执行总裁,却做着董事长要做的事情,大家都心知肚明,一个月后的董事长选举,他这个代理董事长将会是最有力的人选。

今日下午,陆氏有一个很重要的竞标,陆庭衍将代表陆氏前往,可是陆庭衍出事了,手上的资料也一并落进河里了,陆氏这次将与竞标失之交臂。

突然而来的一切,陆东始料未及,整整一天都在忙着补救陆庭衍出事给陆氏带来的巨大损失。

而陆庭衍的手术做了足足四个小时,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,却仍是昏迷不醒。

陆婉并不知道顾小溪尚未知情,跑到洗手间去给她打电话,哭着问她在哪里。

杨圆是受了白骁之托,去见了顾小溪,千求万求求她陪伴一起去欧洲旅行。白骁告诉她,陆庭衍出了车祸,顾小溪突闻这种噩耗会深受打击。她权衡了一下,决定帮忙暂时隐瞒顾小溪,直到陆庭衍脱离生命危险。

“我真的很想去欧洲,你知道我,这是我的梦想啊。你就陪我去看看吧,只有一个星期罢了,难道和陆庭衍分开一个星期,你就舍不得了啊?”杨圆双手合十,不停拜托,“我这几天心情很不好,你就当陪我散散心,好不好?”

顾小溪犹疑了一下,勉强点头,“好吧,我打个电话给陆庭衍。”

“我已经和他说过了!他现在在开会,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,等到了欧洲再打给他也不迟嘛。”杨圆胡乱说着,不由分说拖着她上车,“说走就走的旅行,咱们这就去机场!什么都不用带,欧洲去买!旅行团已经在机场等我们了!”

“圆圆,你别急,我——”她的话还没说完,手机响了起来,顾小溪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,是陆婉。

刚要接,杨圆便一把抓过她的手机,关了机。

顾小溪目瞪口呆,杨圆尴尬地轻咳一声,解释,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和其他女人打电话,我会吃醋的……”

她在说什么鬼东西!杨圆在心里狠狠呸了自己一下,可是又找不到其他的借口。

顾小溪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,虽然说她并不聪明,也不至于傻到连她眼中明显的慌乱都看不出来的地步。

顾小溪也不急着抢回电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杨圆的眼睛,沉声问,“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

杨圆终是拗不过她,只好陪着她立刻赶去了陆庭衍所在的医院。车上,顾小溪给陆婉回了一个电话,陆婉哭着问她在哪里。

两人赶到医院,陆婉和白骁却有事离开了,唯有陈欣留守在病房门口,手掌按在额头上。

陆庭衍还在观察期,一直昏迷着没有醒来。陈欣抬头看见匆匆而来的两人,红着眼睛上前一把抓住顾小溪的手。

“他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,眼泪却先掉下来。

在顾小溪心中,陈欣是个很坚强的人,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,顾小溪本没有觉得恐惧,看见她的眼泪,反而激发了她心底压抑的惊恐不安。

她是抱了希望的,他怎么可能出事?一定是小交通事故,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人,离开没一会儿就出了车祸?她不敢相信,也不愿意相信。

“你进去看看他吧。”陈欣别过头去抹眼泪。

顾小溪颤抖的手推开了病房门进去,病房里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,一时间仅剩下顾小溪,还有躺着昏睡的陆庭衍。

顾小溪尚未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,好像是做了一场梦。她甚至不想去知道,不想去认清事实,她定了定,这才走向他。她来到他的床畔,往椅子里一坐。

他睡在那里,脸上戴着氧气罩,静静地躺着,不仅面色如纸,连嘴唇都是苍白的,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。顾小溪盯着他,仍不敢相信,只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梦,梦醒来一切都会消失,他还会对着她笑,还会惹她生气,而不是死气沉沉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……

“不要睡了,你快点醒来……”她握紧了他的手,他的手是冰凉的,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越落越厉害。

“陆庭衍,快点起来,别睡了,听见了没有?”

他仍然充耳未闻,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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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小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,一路上耳边总有人在说话,她听不清楚在说什么,只是木然地呆滞地看着前方,目光没有焦距。

怎么就会出车祸呢?怎么就出了车祸呢?

医生说他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植物人,这怎么可能?她不相信!

如果早知道……早知道……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他,阻止他跟那些人斗,阻止他去争名夺利,如果早知道名利的争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……

杨圆将顾小溪带回了家,一路上给白骁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,她急得不得了,不停给他留言,叫他赶紧回电话。

回到杨圆,母亲已经接了放学的妥妥回家,妥妥手上拿着冰淇淋,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,听到开门声赶紧将冰淇淋塞给杨母,然后讨好地迎上去,“圆圆你回来啦?干妈也回来啦?”

两人都无视了她,杨圆扶着顾小溪往卧室走,一边安慰她,“没事的,陆庭衍一定会没事的,小溪你不要太担心了,保重身体。”

“小溪这是怎么了?”杨母见她脸色不好,问,“是不是生病了?”

“不是……”杨圆欲言又止,“妈,给小溪做点她最爱的红烧排骨吧。”

杨母点点头,没再问什么,“好,快扶她进去休息。”

“干妈生病啦?”妥妥伸手去抱住顾小溪的大腿,撒娇,“干妈不要生病,生病要吃药,吃药很苦的!”

“一边儿玩去!”杨圆瞪她一眼。

“干妈生病了,我怎么还能去玩呢?我要照顾干妈。”妥妥严肃地说。

“周妥妥!”杨圆气得叫了她的大名。

她叫她大名的时候就代表真的生气了,妥妥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,但仍是耸拉着脑袋乖乖回去看动画片了。

顾小溪之后大致知道了车祸经过。

警方审讯当日车祸在场的人员,发现其中一个名叫刘子群的男人,和刘健是有关系的。

警方对刘子群进行了审问,刘子群的回答很严谨,没有透出一丝口风。他只是说路过此地,车子凑巧在陆庭衍的轿车后头。前方的车子不知怎么突然爆胎,他也不清楚,随后车子开始乱撞,他一时没有控制住,自己开着的车子车头就撞向了陆庭衍所在的车尾。

警方质问:前方发生意外,你不会减速?为什么还加速?

刘子群道,“警官,我一时慌了没有注意,谁遇见这种事,都会乱了手脚。我是想踩刹车的,可不知怎么踩了油门。”

北城大桥是老桥梁了,后来建了新桥后这里平时来往的车辆并不多,也不是重要桥梁,唯有入桥的两端口子处设有摄像头,而过了初段桥面,桥中那一段并没有安置摄像头,所以现场到底状况如何,谁也说不清楚。被卷入这次车祸的前后车辆,也纷纷对司机进行了盘查,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。

*****

刘健陪同顾小溪一起去听审了,从警局出来,一直沉默的顾小溪突然抬起头问,“那个刘子群,是你认识的人对吗?”

他丝毫没有避讳,坦然地直面她,“我的确认识他,但这说明什么?”

“是你么?”她静静地看着他,目光沉沉,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。

刘健选择沉默以对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刘健始终沉默。

顾小溪再也没有力气去理会那些纷扰。

她只想知道,他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醒来。

陆庭衍依旧是昏迷。

医生那边的诊断,车子在发生撞击过程中,陆庭衍头部受重创,淤血压迫脑神经,所以才导致他无法清醒。主治医生虽是脑科权威,但淤血的压迫位置是非常处,手术风险很大。众人只怕会延误病情,如此情形下,做手术与否的决定权,全在顾小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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